第63章：启程

　　六人匆匆吃完早餐，各自回屋收拾行装。
　　史蒂夫把盾牌擦得锃亮，往背包里塞了半组面包；
　　莉娜把陶罐和矿袋捆在背上，腰间还别着把小陶刀；
　　葛恩扛着战斧，矿镐在手里转得飞快；
　　阿凯检查着箭囊，把火把枪别在腰间，鹦鹉毛箭羽在晨光里闪着光。
　　曦烨换上打理好的翡翠战衣，护腿的羊绒垫软乎乎的，艾利克斯跟在身后帮她系紧肩甲的搭扣：
　　“护心镜记得戴好，上次被落石砸的印子还没消。”
　　出门时，清晨的村庄果然冷清了不少，只有村庄护卫队的几个年轻人在广场上练剑，看见他们走来，纷纷停下动作。
　　队长举着铁剑抱拳道：“放心去吧，你们不在时，我们定看好村庄。”
　　话音刚落，广场角落的铁傀儡动了动，沉重的脚步声“咚咚”响。
　　它笨拙地弯腰，从脚边的花丛里摘下一朵虞美人，花瓣是透亮的橙红色，递到曦烨面前。
　　曦烨愣了愣，伸手接过来，花瓣上还沾着晨露。
　　铁傀儡的红石眼睛闪了闪，往后退了两步，重新站定成守卫的姿势，像座沉默的铁塔。
　　“连铁傀儡都送花了，看来这次肯定顺利。”
　　史蒂夫笑着拍了拍曦烨的肩，战衣鳞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，莉娜则是捂嘴轻笑，没记错的话，铁傀儡一般只给小孩子送花。
　　艾利克斯指尖缠着藤蔓，往传送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：
　　“走吧。”
　　六人踏着晨光往村西头走，铁傀儡的脚步声在身后渐远，护卫队的训练声重新响起。
　　曦烨把虞美人别在战衣的领口，翡翠鳞片衬着橙红花瓣，倒像是给这身冷硬的盔甲，别上了点温柔的念想。
　　传送门就藏在橡树林里，黑曜石框架上的紫色符文正缓缓流动，像圈燃烧的星云。
　　史蒂夫第一个跳进去，盾牌在门框上磕了下：
　　“我先去探探路！”
　　其他人紧随其后，身影被紫色光芒吞没。
　　晨露从树叶上滴落，砸在空荡荡的传送门旁，只有那朵被遗忘在草叶上的虞美人花瓣，还留着曦烨战衣的温度。
　　紫色光芒散去时，脚下的触感从村庄的鹅卵石变成了松软的腐叶。
　　暮色森林的空气里飘着潮湿的草木气，参天古木的枝叶交错成密不透风的穹顶，原本就稀疏的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细碎的光斑，像散落的碎钻。
　　“天呐……”
　　莉娜忍不住惊叹，伸手碰了碰身边缠着发光苔藓的树干，苔藓在她指尖亮起幽幽的绿光，“这里的树比主世界高好几倍！”
　　她背上的陶罐轻轻晃动，眼睛像被点亮的火把，不住地打量着缠绕在树干上的荧光藤蔓。
　　葛恩掂了掂手里的战斧，靴底碾过几片带刺的蕨类植物：
　　“空气里有股硫磺味，底下肯定藏着矿脉。”
　　他突然指着远处树上的蓝色影子，“那是什么？长得像史莱姆，却会发光！”
　　“是萤火甲虫，没攻击性。”
　　阿凯己经取下了背上的弓，箭囊里的羽毛箭轻轻颤动：
　　他的目光扫过头顶盘旋的乌鸦，“这里的鸟儿羽毛是棕色的，连叫声都比主世界沉。”
　　史蒂夫正摊开地图核对方向，身后的灌木丛突然“哗啦”作响，他下意识抓起盾牌，却听见熟悉的“呜呜”声——一群披着兽皮的野人从树后钻出来，晃着腰间的骨铃，领头的冲他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。
　　“每次都这样，”
　　艾利克斯的藤蔓缠上对方手腕，“昨天宴会喝的浆果酒，怕是还没醒透呢。”
　　野人们果然带着酒气，有个年轻的还打了个带果香的嗝，手里捧着串紫莹莹的浆果项链，不由分说塞给莉娜——正是昨天宴会上莉娜教他们用蜂蜜腌渍的那种浆果。
　　领头的野人拍着胸脯比划，又指了指森林深处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笑声，显然是记得昨天说好的挖矿事，特意来带路。
　　“看看，还是老交情靠谱！”
　　史蒂夫笑着捶了捶野人头领的肩膀，对方也回敬一拳，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半步，
　　“得，这力气，挖起矿来肯定比葛恩还猛。”
　　葛恩在一旁“切”了声，却把手里的烤肉干分给身边的小野人——那是今早特意多带的，昨晚这孩子盯着他的行囊看了好久。
　　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山包走，野人们踩着鼓点似的步伐，时不时摘片发光苔藓递过来，阿凯接过来夹在箭囊上，正好当路标；
　　莉娜则和女野人比划着陶窑的做法，手里的陶罐被对方摸得发亮。
　　昨晚宴会上围着篝火跳舞的热乎劲还没散，此刻并肩走在林子里，倒像是同村的街坊出门干活。
　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，领头的野人突然停下，指着前方的山包发出兴奋的低吼。
　　那山包圆顶溜肩，正是地图上标的中型矿山模样，山脚下的洞口黑黢黢的，像是昨晚宴会上烤野猪的篝火坑。
　　“到啦！”
　　史蒂夫收起地图，从背包里掏出剩下的浆果酒扔过去，
　　“等我们回来，带矿石给你们打新矛！”
　　野人们举着酒葫芦欢呼，目送他们走向洞口，首到身影消失在阴影里，才扛起骨矛往回走——他们要去守着来时的路，践行他们的承诺。
　　洞口的风带着潮湿的土腥味，曦烨摸了摸领口的虞美人，忽然想起昨晚野人姑娘编的花环，此刻大概正挂在村头的橡树上。
　　艾利克斯的藤蔓己经探进洞内，传来矿石特有的冰凉触感；
　　莉娜把矿袋系得更紧，陶罐里的空瓶叮当响，那是准备装新采的浆果用的。
　　山包深处传来怪物的低吼，但六人交换了个眼神，都笑了——有昨晚共饮的交情护着，有彼此的武器傍身，这矿山里的宝藏，注定要被他们笑着挖出来。
　　六人围着山包散开，脚下的腐叶被踩得“沙沙”响。
　　暮色森林的山包比地图上看着更敦实，深色岩石上爬满干枯的藤蔓，像层粗糙的铠甲。
　　“分头找，注意看岩石的接缝！”
　　史蒂夫举着盾牌敲了敲石壁，实心的地方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，空心处则带着回响。
　　他绕到山包东侧，忽然停住——一块巨石的底部与地面之间有道窄缝，缝里隐约透出潮湿的寒气。
　　“这边有情况！”
　　众人立刻围过来，曦烨蹲下身，战衣的鳞片蹭过地面发出轻响。